番外②：進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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番外②：進村
出來接待他們的，是一位約莫三十五歲、長相清秀的中年農婦。
莊令涵從小便跟隨莊瓊生走過許多地方，即使上山的經歷不多，但眼前的農婦，與她曾經見過的平原上村落的婦人們，在穿著打扮上也並沒有什麽區別。
山裏與外面不同，山地土質貧瘠又很難開墾大片田地，住在山中的農家除了種些果樹之外，大多都靠打獵、織布、豢養家畜為生。
農婦見他們二人長相出眾又衣著幹凈，並不像壞人，即使微微面露局促，卻依舊領了他們進屋。
農婦自言夫家姓傅，丈夫與村中絕大部分男子一樣，都是山中的獵戶。如今進入冬月，山林裏的野獸獵物幾乎都失了蹤跡，獵戶們進入了漫長的休獵期，靠著其他三個季節積攢下來的野味和下山進城換來的粗糧，也能勉強渡過綿綿冬日。
只是，家中突然多了兩個不速之客，即使他們只借宿一晚，那已經煮好的飯食，恐怕也只能捉襟見肘了。
人稱傅大哥的男主人聽到三人的聲響，黑著一張臉拖拖拉拉地從裏屋出來，再見到宛如一對璧人的莊令涵和陳定霽，臉色便更差了，只堪堪打了一聲招呼，便又掀了門簾，獨自回了裏屋躺下。
傅大嫂也只能尷尬一笑，翻箱倒櫃才找了兩個勉強能看的小杯為他們兩人倒了點熱水，搓著手看莊令涵一點一點喝下那杯熱水，提了口大氣，卻始終不敢出言詢問。
最終還是陳定霽摩挲著那個被傅大嫂洗了又洗的杯子，對傅大嫂說道：“傅大嫂是不是想問，在這寒冬臘月裏我們上山進村，究竟所謂何事？”
陳定霽雖生得俊朗非凡，可一張冷面幾乎在外人面前不茍言笑，如今的發色又黑白相間，即使如今他已沒有任何身份，光是幾句話一個眼神，也足以令得傅大嫂遍體生寒。
見她打了好幾個哆嗦，莊令涵先瞪了陳定霽一眼，才對傅大嫂溫柔說道：“大嫂，我們不是壞人，進村也沒有惡意。我其實是一名醫者，在山下石州為其他百姓看病時，聽聞這太行山中有村落，其中的村民中有人身患怪疾，便想上來幫大家看看。”
而傅大嫂聞言，面上泛起了幾分怪異的神色，眼光只落在莊令涵纖長的柔荑上，想了想，才道，“看不出，姑娘你生得貌美如花，居然還是個菩薩心腸的郎中。我們這個劉家村，包括再山裏走十裏遠的李家村，其實都……”
“竈房中的火熄了沒？”裏屋的門簾突然被掀開，那傅大哥聲音不小，就連莊令涵都被嚇了一跳。
陳定霽頗有些不悅，轉身看向滿臉怒氣的傅大哥，後者卻只直直盯著自己的媳婦，皺著眉頭道：“別只顧著說閑話，若是飯菜糊了鍋，今晚我們所有人都得餓肚子！”
陳定霽正要發作，傅大嫂卻只能收聲，又從矮凳上站起來，走到傅大哥身前，背對著莊令涵與陳定霽，壓低了聲音說道：“給他們開門之前，我早就熄了火，你那麽大聲做什麽？既然他們來是沖著咱們村子裏的怪病，不如……”
“不如什麽？我說了，我沒病。”傅大哥也壓低了嗓子，但臉上神色不耐，還頗有些惱怒。
“我知道，我知道你沒病，”傅大嫂甚至還低下了頭，似乎露出了羞赧之色，“村裏好不容易來個大夫，給咱們瞧瞧，也沒什麽不好。你對我那麽兇做什麽？”
村子裏幾乎家家都一窮二白，這兩位自稱是秦娘子和張相公的人又生得像天仙一樣，若說他們是壞人，能圖他們點啥？
“嗯，”傅大哥餘光瞟過堂上並未往他們處偷看的二人，突然提了聲量，“既然飯菜已經好了，那還不拿過來款待貴客？”
飯菜簡陋，加上做飯之時傅大嫂並未先知先覺會有客人到來，分量自然是不夠的。
這張相公生得高大威猛，比自家那常年進山打獵的丈夫還要魁梧不少，這餐即使供他一人食用，恐怕也是捉襟見肘。
但出乎傅大嫂所料，張相公不僅一口沒吃，將自己的那份全部留給了那位如花似玉的女郎中，還在她不小心將菜湯汁液留在嘴角之時，從懷中掏出了手絹，仔仔細細地為她擦了幹凈。
傅大嫂看著自家只顧著狼吞虎咽連基本客套都省了的丈夫，心中難免又是羨慕又是氣惱。
“最近開始了冬季，村子裏其他獵戶也和他一樣，”傅大嫂調整好自己臉上的表情，指了指正在低頭啃餅的傅大哥，“都窩在家裏，整天睡大覺呢，既然秦娘子你開了口，明天我便去村上問問，看看誰家有疑難雜癥，需要麻煩到你。”
莊令涵輕輕點了點頭。
既然山下的石州城內都有人知曉他們村子裏的怪病，為何傅大哥夫婦二人卻裝作不知，一副諱莫如深的樣子？
也許這個怪病涉及到了一些隱情，今日只是初次見面，她自然也不好直接開口，刨根問底。
山裏的夜來得比山下的還要早，在不尷不尬地吃完飯之後，傅大哥乒乒乓乓地收拾了碗筷去了竈房洗碗，只剩傅大嫂一人，頗有些為難。
“大嫂，我們二人冒昧來訪，若是實在不方便，我們也能——”
“我們山裏一般不來外人，”傅大嫂卻搶了話，“也不會互相串門留宿，家中只有我和你們傅大哥住的那間裏屋可以睡人。另一間屋子堆滿了雜物，那幾口大箱子拼在一起也勉強能做床，只是……我怕委屈了你們。”
“無妨的，”莊令涵將手輕輕搭在了傅大嫂手腕上，以表與她的親近，“能有地方給我們睡，我們就已經萬分感謝了。”
村民們自己蓋的房子，充作雜物間的屋子通常不大。
莊令涵與陳定霽隨著傅大嫂來到她所說的雜物間，只見四周幾乎堆滿各類她沒見過的東西，除了窗下那三口大箱子前有地方下腳之外，他們三人進來，連轉身都很苦難。
想到昨晚的木屋中連床都沒有，莊令涵已經十分知足，輕輕悄悄地拉了陳定霽的袖口，才笑著對傅大嫂說道：“謝謝傅大嫂，只是不知床罩被褥……”
“放心吧，這個家中還是有些餘的。”傅大嫂假裝沒看見兩人暗中的親密，只將視線落在箱子上，“等下我就去給你們把這床榻鋪好。只是我看張相公身材高大，這箱籠拼接出來的地方也著實有些狹小，恐怕得委屈你們了。”
等到傅大嫂忙前忙後將這雜物間收拾出來時，傅大哥也燒好了熱水。陳定霽將那不多的熱水兌好了，先幫莊令涵仔仔細細擦了身子，才用她擦過的水為自己清理。
床罩被褥雖然破舊，但卻洗得幹幹凈凈。莊令涵見陳定霽收拾妥當了，正要獨自上去，卻被他攔住：
“這裏比昨晚的木屋還要冷一些，被子裏涼，你先裹著鬥篷，我把被窩捂熱了，你再進去。”
雖然點了些木炭，但到底不足以溫暖整個房間。山裏的村民們大多窮苦，收留他們、給他們幾餐飯已經極其不容易，她不可能再過分要求他們為自己多燒炭火。
好在鬥篷加上他的披風，在這幾乎密閉的房間中也足夠暖和，莊令涵斜斜地靠在雜物堆上，看著陳定霽只著了中衣中褲，掀開被子，躺進了這個臨時的被窩中。
傅大嫂的擔心不是多餘的，這幾個箱子拼出的“床”，長度倒還好，寬度只能將將夠她一人勉強側躺。而這尺寸對於高大挺拔的陳定霽來說，則遠遠不夠，莊令涵只看他蜷成一處，正要出言取笑，便聽他輕言細語：
“我給你把被窩暖好就出來，你一個人睡。”
“那你呢？”她忍不住，還是向前走到了那床榻跟前，蹲了下來，“昨晚你就沒睡，今晚若是為了我再不休息，我怕你熬不住。”
“除非——”陳定霽才吐了兩個字，忽然變了臉色。
莊令涵不明所以，正要開口問詢，朱唇也被陳定霽的手指輕輕按住了。
“你說你好端端的招呼他們來做什麽，家裏什麽情況，你是持家的，你會不知道？”山裏人自己蓋的房子除了小以外，還有不隔音這個缺點。
起先傅大嫂帶他們來到這間雜物間時，莊令涵並未特別留意，直到聽見傅大哥的聲音從隔壁清晰地傳過來，她才知道，可能他們也聽到了她與陳定霽的對話。
幸好，她與陳定霽還沒說出什麽見不得人的話。
也不對，能說出見不得人話的，從來都只有陳定霽一人。
“我看他們挺誠懇的，長得又好，實在不像壞人。”傅大嫂的聲音也傳來，“正好那秦娘子會幫人看病，說不定能治好……”
“我再說一次，我沒病！”傅大哥有些惱羞成怒的味道，“我要是真有病，你每天晚上叫成那樣，是誰的功勞？”
“你小聲一點，”傅大嫂的聲音卻帶了幾分嬌嗔，“雜物間就在隔壁，也不知道他們是不是聽見了，嘶，你輕點呀。”
“媳婦，”傅大哥似乎換了個方位，語音也帶了幾分沈悶，“你不會看那張相公長得好，不願意讓我碰你了吧？”
之後傅大嫂便不說話了，只有斷斷續續的呻./吟和悶哼，透過薄薄的墻壁，一聲一聲地傳到不得不“偷聽”的兩人耳中。
莊令涵羞得面色通紅，正想要起身尋個避處，卻發現陳定霽的手，已經穿過她披著的鬥篷和披風，直直地探進了她貼身的中衣裏……
這個村子裏的故事應該會多寫幾章，畢竟咳咳咳咳，不一樣的體驗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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山裏與外面不同，山地土質貧瘠又很難開墾大片田地，住在山中的農家除了種些果樹之外，大多都靠打獵、織布、豢養家畜為生。
農婦見他們二人長相出眾又衣著幹凈，並不像壞人，即使微微面露局促，卻依舊領了他們進屋。
農婦自言夫家姓傅，丈夫與村中絕大部分男子一樣，都是山中的獵戶。如今進入冬月，山林裏的野獸獵物幾乎都失了蹤跡，獵戶們進入了漫長的休獵期，靠著其他三個季節積攢下來的野味和下山進城換來的粗糧，也能勉強渡過綿綿冬日。
只是，家中突然多了兩個不速之客，即使他們只借宿一晚，那已經煮好的飯食，恐怕也只能捉襟見肘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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傅大嫂也只能尷尬一笑，翻箱倒櫃才找了兩個勉強能看的小杯為他們兩人倒了點熱水，搓著手看莊令涵一點一點喝下那杯熱水，提了口大氣，卻始終不敢出言詢問。
最終還是陳定霽摩挲著那個被傅大嫂洗了又洗的杯子，對傅大嫂說道：“傅大嫂是不是想問，在這寒冬臘月裏我們上山進村，究竟所謂何事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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見她打了好幾個哆嗦，莊令涵先瞪了陳定霽一眼，才對傅大嫂溫柔說道：“大嫂，我們不是壞人，進村也沒有惡意。我其實是一名醫者，在山下石州為其他百姓看病時，聽聞這太行山中有村落，其中的村民中有人身患怪疾，便想上來幫大家看看。”
而傅大嫂聞言，面上泛起了幾分怪異的神色，眼光只落在莊令涵纖長的柔荑上，想了想，才道，“看不出，姑娘你生得貌美如花，居然還是個菩薩心腸的郎中。我們這個劉家村，包括再山裏走十裏遠的李家村，其實都……”
“竈房中的火熄了沒？”裏屋的門簾突然被掀開，那傅大哥聲音不小，就連莊令涵都被嚇了一跳。
陳定霽頗有些不悅，轉身看向滿臉怒氣的傅大哥，後者卻只直直盯著自己的媳婦，皺著眉頭道：“別只顧著說閑話，若是飯菜糊了鍋，今晚我們所有人都得餓肚子！”
陳定霽正要發作，傅大嫂卻只能收聲，又從矮凳上站起來，走到傅大哥身前，背對著莊令涵與陳定霽，壓低了聲音說道：“給他們開門之前，我早就熄了火，你那麽大聲做什麽？既然他們來是沖著咱們村子裏的怪病，不如……”
“不如什麽？我說了，我沒病。”傅大哥也壓低了嗓子，但臉上神色不耐，還頗有些惱怒。
“我知道，我知道你沒病，”傅大嫂甚至還低下了頭，似乎露出了羞赧之色，“村裏好不容易來個大夫，給咱們瞧瞧，也沒什麽不好。你對我那麽兇做什麽？”
村子裏幾乎家家都一窮二白，這兩位自稱是秦娘子和張相公的人又生得像天仙一樣，若說他們是壞人，能圖他們點啥？
“嗯，”傅大哥餘光瞟過堂上並未往他們處偷看的二人，突然提了聲量，“既然飯菜已經好了，那還不拿過來款待貴客？”
飯菜簡陋，加上做飯之時傅大嫂並未先知先覺會有客人到來，分量自然是不夠的。
這張相公生得高大威猛，比自家那常年進山打獵的丈夫還要魁梧不少，這餐即使供他一人食用，恐怕也是捉襟見肘。
但出乎傅大嫂所料，張相公不僅一口沒吃，將自己的那份全部留給了那位如花似玉的女郎中，還在她不小心將菜湯汁液留在嘴角之時，從懷中掏出了手絹，仔仔細細地為她擦了幹凈。
傅大嫂看著自家只顧著狼吞虎咽連基本客套都省了的丈夫，心中難免又是羨慕又是氣惱。
“最近開始了冬季，村子裏其他獵戶也和他一樣，”傅大嫂調整好自己臉上的表情，指了指正在低頭啃餅的傅大哥，“都窩在家裏，整天睡大覺呢，既然秦娘子你開了口，明天我便去村上問問，看看誰家有疑難雜癥，需要麻煩到你。”
莊令涵輕輕點了點頭。
既然山下的石州城內都有人知曉他們村子裏的怪病，為何傅大哥夫婦二人卻裝作不知，一副諱莫如深的樣子？
也許這個怪病涉及到了一些隱情，今日只是初次見面，她自然也不好直接開口，刨根問底。
山裏的夜來得比山下的還要早，在不尷不尬地吃完飯之後，傅大哥乒乒乓乓地收拾了碗筷去了竈房洗碗，只剩傅大嫂一人，頗有些為難。
“大嫂，我們二人冒昧來訪，若是實在不方便，我們也能——”
“我們山裏一般不來外人，”傅大嫂卻搶了話，“也不會互相串門留宿，家中只有我和你們傅大哥住的那間裏屋可以睡人。另一間屋子堆滿了雜物，那幾口大箱子拼在一起也勉強能做床，只是……我怕委屈了你們。”
“無妨的，”莊令涵將手輕輕搭在了傅大嫂手腕上，以表與她的親近，“能有地方給我們睡，我們就已經萬分感謝了。”
村民們自己蓋的房子，充作雜物間的屋子通常不大。
莊令涵與陳定霽隨著傅大嫂來到她所說的雜物間，只見四周幾乎堆滿各類她沒見過的東西，除了窗下那三口大箱子前有地方下腳之外，他們三人進來，連轉身都很苦難。
想到昨晚的木屋中連床都沒有，莊令涵已經十分知足，輕輕悄悄地拉了陳定霽的袖口，才笑著對傅大嫂說道：“謝謝傅大嫂，只是不知床罩被褥……”
“放心吧，這個家中還是有些餘的。”傅大嫂假裝沒看見兩人暗中的親密，只將視線落在箱子上，“等下我就去給你們把這床榻鋪好。只是我看張相公身材高大，這箱籠拼接出來的地方也著實有些狹小，恐怕得委屈你們了。”
等到傅大嫂忙前忙後將這雜物間收拾出來時，傅大哥也燒好了熱水。陳定霽將那不多的熱水兌好了，先幫莊令涵仔仔細細擦了身子，才用她擦過的水為自己清理。
床罩被褥雖然破舊，但卻洗得幹幹凈凈。莊令涵見陳定霽收拾妥當了，正要獨自上去，卻被他攔住：
“這裏比昨晚的木屋還要冷一些，被子裏涼，你先裹著鬥篷，我把被窩捂熱了，你再進去。”
雖然點了些木炭，但到底不足以溫暖整個房間。山裏的村民們大多窮苦，收留他們、給他們幾餐飯已經極其不容易，她不可能再過分要求他們為自己多燒炭火。
好在鬥篷加上他的披風，在這幾乎密閉的房間中也足夠暖和，莊令涵斜斜地靠在雜物堆上，看著陳定霽只著了中衣中褲，掀開被子，躺進了這個臨時的被窩中。
傅大嫂的擔心不是多餘的，這幾個箱子拼出的“床”，長度倒還好，寬度只能將將夠她一人勉強側躺。而這尺寸對於高大挺拔的陳定霽來說，則遠遠不夠，莊令涵只看他蜷成一處，正要出言取笑，便聽他輕言細語：
“我給你把被窩暖好就出來，你一個人睡。”
“那你呢？”她忍不住，還是向前走到了那床榻跟前，蹲了下來，“昨晚你就沒睡，今晚若是為了我再不休息，我怕你熬不住。”
“除非——”陳定霽才吐了兩個字，忽然變了臉色。
莊令涵不明所以，正要開口問詢，朱唇也被陳定霽的手指輕輕按住了。
“你說你好端端的招呼他們來做什麽，家裏什麽情況，你是持家的，你會不知道？”山裏人自己蓋的房子除了小以外，還有不隔音這個缺點。
起先傅大嫂帶他們來到這間雜物間時，莊令涵並未特別留意，直到聽見傅大哥的聲音從隔壁清晰地傳過來，她才知道，可能他們也聽到了她與陳定霽的對話。
幸好，她與陳定霽還沒說出什麽見不得人的話。
也不對，能說出見不得人話的，從來都只有陳定霽一人。
“我看他們挺誠懇的，長得又好，實在不像壞人。”傅大嫂的聲音也傳來，“正好那秦娘子會幫人看病，說不定能治好……”
“我再說一次，我沒病！”傅大哥有些惱羞成怒的味道，“我要是真有病，你每天晚上叫成那樣，是誰的功勞？”
“你小聲一點，”傅大嫂的聲音卻帶了幾分嬌嗔，“雜物間就在隔壁，也不知道他們是不是聽見了，嘶，你輕點呀。”
“媳婦，”傅大哥似乎換了個方位，語音也帶了幾分沈悶，“你不會看那張相公長得好，不願意讓我碰你了吧？”
之後傅大嫂便不說話了，只有斷斷續續的呻./吟和悶哼，透過薄薄的墻壁，一聲一聲地傳到不得不“偷聽”的兩人耳中。
莊令涵羞得面色通紅，正想要起身尋個避處，卻發現陳定霽的手，已經穿過她披著的鬥篷和披風，直直地探進了她貼身的中衣裏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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